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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胤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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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第1页)

    赵胤见她满脸通红的叫着痛,呼吸间喷薄而出的满是浓重的酒味,不知她到底喝了多少,喟叹一声,那心里挥之不去的戾气便生生按捺下来,拍拍她的手背,想去为她叫一碗醒酒汤。    哪料,他手一抽,姑娘就不肯了,身子灵蛇似的缠上来,拉住他不放,甚至还把脸儿贴过来靠在他的胳膊。    "大人,你不要走……"    酒意上头,确实壮人的胆子,还能让人变得厚脸皮,时雍微醺之下,整个人软绵绵的,呼吸都带着热气,也比往日更加黏他。许是赵焕今日的话对她造成了冲击,将她心中的不安放大,借着酒意,时雍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撒娇,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我不许你去找别的姑娘。"    赵胤看她片刻,摸摸她的头。    "我不走。我叫人传热水……"    "不要。"时雍翻转过身,整颗脑袋几乎都埋在了他的胳膊弯里,头上玉钗未退,赵胤看一眼,轻轻帮她卸下来放到一旁,又无奈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你就会这一招"    冷不丁听他这么说,时雍心脏激灵一下紧紧绷起,却不抬头,继续装糊涂,"我若有别的办法对付大人,我就不喝酒了……我不是没办法了么。"    "为何醉酒"赵胤低头,想抬起她的脸来。    时雍不允,泥鳅似的滑入他的怀里,双手霸道地搂住他的劲腰,喃喃般小声道:"我怕大人反悔,不娶我了。"    哼!    赵胤低头看着怀里的脑袋,沉默片刻,掌心落下去试图勾起她的下巴。    "你的话,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今夜的赵胤,声音格外冷静,哪怕时雍半醉不醉,仍然能从他的语调里分辨出他复杂的情绪。很显然,赵胤不仅在怀疑她,而且,他的怀疑说不定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时雍半眯眼,慢慢抬起脑袋看着他,那软绵无力的样子比清醒时更为娇憨可人,语调也如同撒娇一般,"那个阮娘子是不是说了什么我的不是你见她美貌,便被迷昏了头,就来数落我的不是了……"    "阿拾。"    赵胤轻慢地唤她一声。    时雍好半晌才嗯声,眼睛雾朦朦地看他。    "大人,你想说什么"    赵胤伸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粉嫩滑腻、略微烧烫,确实是喝了酒的状态。喝了酒的她比平常都要乖,眼神少了几分凌厉,长睫轻颤,星眸点漆,可人又妩媚。    可是,这个女子他看不穿,看不透。    沉吟半晌,他问时雍:"你清醒些了吗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时雍小鸡啄米般朝他点头,不知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赵胤眉头微皱,沉默良久突然开口,"你和赵焕,何时相识"    唉!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时雍心里浮现出无数个念头,状若思考般歪了歪头,"好像是那次……帮大人去楚王府送药。"    赵胤盯住她的眼睛,仿佛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淡淡看人,却仿佛揉碎了一抹柔情在眼波里,一只修长的大拇指不经意般抚过她嫣红的嘴唇,带出她浑身的颤意。    时雍看着他凉淡的面容,心跳得极快,"大人不信我难不成你怀疑我与楚王有暗手"    赵胤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信。"    这一个字,他说得低沉喑哑,仿佛用尽力气一般。    时雍看他不再说话,手臂又横过来,搂了搂他,借力爬起来,面对面盯住他的眼睛。    "不是有几个问题吗大人问呀。"    赵胤看着她:"没有了。"    时雍很不愿意看他这副模样,相比而言,她更希望赵胤直接对她兴师问罪,或是发怒质问,而不是这样隐忍地一个人背负怀疑的情绪。    时雍想了想,又小声问他,"我打了楚王,也没有关系吗"    赵胤道:"他言语无状,轻薄在先。"    言语无状看来他是知道楚王和她冲突的原因了。可是,他为什么不问    时雍抿了抿嘴唇,瞄着他说道:"他确实有些癫狂,居然对着我唤时雍的名字……"她又望了一眼大黑,"理由就是我养了大黑,又同乌婵交好。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胤看着她,没有作声。    时雍道:"我同大人讲过的,我与乌婵一样,曾受过时雍的恩惠,我们早就识得。大黑原也是不肯跟我的,还不是饿得狠了吗狗与人一样,你对它好,它也便对你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些解释其实有些牵强,但是如果不这么说,时雍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赵胤了。    时雍不敢揣测赵胤的想法,不料,赵胤却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那天在诏狱,我问你的话吗"    "诏狱"    "你为时雍验尸那日。"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大人指的是哪一句"    赵胤盯住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我问你,时雍可是处子"    完了!时雍心脏猛地一缩,突然有一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那日她随口一说,只是为了给这位大都督上眼药。想着他在意这件事,说不定就会去查实,那这桩冤案说不定就有眉目了。    哪会知道……    剧情不按常理走    时雍疑惑不解地问:"大人何故又提起这件事"    赵胤道:"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还能是谁若时雍当真已非完璧,那么那个男人只能是赵焕,因为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同赵焕在一起的,至少在旁人眼里她就是赵焕的女人。这个旁人也包括当时的赵胤。    这无可辩解。    时雍突然头痛不已,是烦躁的疼痛,也是酒意后的疼痛。    她看出了赵胤眼里深浓的尖刻,甚至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赵胤怀疑她和赵焕曾经有过那种亲密的关系。而且,他十分介意。尤为在意赵焕认出了她    天老爷……    这让她如何是好    时雍已故,她是她,她非她,她又如何能为时雍解释现在再说,赵胤会信无非觉得她欲盖弥彰而已。   p;  时雍庆幸自己喝了点酒,不仅思绪更为跳跃,还可以用不太清醒的状态去挑战清醒的他,事后不必负责任。她想了想,皱了皱鼻子,往他的脸上蹭,"大人今夜好生古怪,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大人是不是像楚王一样,因为我养了时雍的狗,也怀疑我,就是时雍"    赵胤眼神锐利,轻轻吐出一个字。    "是。"    时雍一愣,突然低低笑了起来,脑袋一沉就往他怀里钻,"世上哪有这等奇事我和大人都曾目睹时雍在诏狱的死状,难不成还能借尸还魂"    赵胤眼角瞥着她的娇态,突然将她从怀里拖了起来,时雍刚要张口询问,他已低头朝她吻了上来。这突如其来的吻,快得让时雍心尖一麻,含糊地唤一声"大人",还来不及多想,他已抬起头,用一双冷静深幽的眼看着她。    "不论你以前是谁,往后都只能是我赵胤的女人。"    时雍意外地怔怔不语,赵胤再次低头来寻她带着酒香的唇,时雍惊诧于他的热情,呼吸不过来便用力去捶打他的肩膀,赵胤捉了她的手,得寸进尺,将她反压在那张铺着软褥的榻上,时雍心乱如麻,瞪大双眼看着他,赵胤却没有再进一步,而是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时雍被他压在榻上,动弹不得,咽了一口唾沫,看看旁边的枕头。    "大人,要在这里……睡吗"    "你睡。"赵胤说着话,双眼盯住她,慢慢松开扼住她的双手,拉下床边的帐钩,将锦帐放下来,时雍看着那帐子上的流苏一阵乱动,而眼前的男子已长身而起,将帐子往里一合,沉声道:    "我就在外面,若有不适,就唤我。"    时雍快要被这个男人给弄疯了。    听着他步履坚定地远去,她双手捂住滚烫的脸。    "站住!你还没有告诉我,阮娇娇来找你,都说了什么呢"    赵胤脚步一顿,迈开了步子。    "大人!"    时雍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哪有把人亲了就走的道理她喊了一声,不见赵胤回头,血液突然冲脑,借着酒意从床上弹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没同意,不许走。"    ……    阮娇娇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然笼罩在了那琉璃碧瓦上,呈出一片青黑之色。    她抬袖闻了闻身上,叫了丫头备水,沐浴熏香,将长发随意地披散,松松地搭在身后,没有绾起,也没有簪花,脸上未施脂粉,素净而柔软地对着铜镜转了一圈,这才踏着夜色去找赵焕。    她是倚红楼里精心培养出来的花魁,伺候这个男人有些日子了,对他的喜好自是了如指掌,赵焕爱香,爱静,爱一切风雅之物。    这样的打扮是他喜欢的,阮娇娇想象着他回头看到自己时惊艳的目光,却不料,看到的是一个落寞而孤单的背影。    赵焕坐在内宅那个破败的庭院前面,呆呆地发愣,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血迹,肩膀破了,胳膊破了,裤腿也破了,赵焕却不管不顾,只是直愣愣看着那个院子,那失落的模样如同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庭院的门楣上有一块匾额,上头的两个字已经被涂抹过了。    阮娇娇心里却很清楚,那两个字是"时雍"。    看着赵焕的背影,阮娇娇原地站了片刻,终于慢慢走近,轻声软语道:"殿下,你流血了,为何不叫医官……"    赵焕没有抬头看她,目光一动不动,声音凉薄:"你上哪里去了"    阮娇娇脸色微变,知道是瞒不过他的,她也就不瞒了。默默蹲在他身前,指尖小心翼翼触碰他的伤口,眉头紧蹙着,小声道:"我去了无乩馆。"    赵焕侧过头来,"去做什么哼!你也瞧上赵胤了"    这句话冷森森的,仿佛带着咬牙切齿的恨。阮娇娇心里一麻。她知道赵焕在生气,吃味,痛苦。可是让他这么难受的人,不是她阮娇娇。    阮娇娇沉默片刻,低下头去,望着赵焕的眼睛。    "娇娇早已在菩萨面前发过誓了,此生唯有殿下一人,殿下还不肯信我么"她又瞄了赵焕一眼,委委屈屈地道:"娇娇去无乩馆,是为了殿下。"    赵焕冷笑一声,"为了我"    他的目光冷冷地望过来,因了身上的伤口和鲜血,这模样极是骇人,眼神仿佛一柄会扎人心口的刀子,刺得阮娇娇身子微微一瑟。    "我知道殿下不愿意追究那个宋姑娘的过错,可此事,还是要叫大都督知道才好。若是那位宋姑娘心有不甘,在大都督那里吹上几句枕头风,说不得大都督就会以为殿下对他的女人有意,那可就不好了。殿下就是心软,该解释的时候不肯解释。那娇娇只能替殿下去说清楚了……"    赵焕呵声冷笑,黑眸直盯盯看着她。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出面了"    阮娇娇委屈地咬了咬唇,身子朝他倚了过去,"殿下……"    赵焕身子往后一退,与她保持距离。    "阮娇娇,你是不是没弄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本王花钱从窑子里买回来的一个玩意儿,是谁给你的胆子,跑去无乩馆说她的不是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说她的是非,你配吗你配跟她比吗"    阮娇娇如若雷击一般,在他的吼声里跌坐在地。    "殿下,娇娇……娇娇错了……殿下息怒!"    赵焕伸手掐住她的脸颊,狠狠用力,一滩鲜血便在他用力的时候从虎口处渗了出来,染上了阮娇娇白皙的小脸,那些伤触目惊心,那些血摄魂夺魄,阮娇娇在浓重的血腥味里几乎呼吸不上来。    "殿下,你的伤……你的伤口,在流血……"    赵焕冷冷看一眼他手背上的血痕,那是被狗爪子挠出来的几条长长抓痕,挖破了皮,肉都翻了出来,这一用力更是鲜血汩汩,流了满手。    赵焕双眼渐渐被鲜血染红。    慢慢的,他丢开阮娇娇。    "滚下去!记住,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再痴心妄想。"    阮娇娇看他对自己的伤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哪敢痴想他会在意她的情绪目光流转,她慢慢流露出一抹心疼的表情,似乎想哭,又没敢哭出来,最后只是哽咽着用哭腔问了一句。    "殿下去东定府就藩,可要带娇娇同去"    赵焕徐徐侧目,阴凉凉地看她片刻,冷笑一声。    "谁告诉你,本王要去就藩"